已经爬了,坑应该都不填了

【狡槇】Long distance calling

*原作背景保留记忆转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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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期日的时候,狡啮和其他人一起被获准进入教堂,他坐在倒数第二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正对着讲坛的左侧。

三分之二的座位都已经被占满了,拥挤的人们占据在他的四周,与他一同前来的女伴正坐在他的身侧,双手合十,向祷告台背后的十字祈祷着。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上,在教堂里能清楚地听到鸟类的啼鸣,它们的影子掠过落地窗户,羽翼擦过后院围了一圈的红杉,因而显得格外嘈杂。

新生的婴孩被抱来做了洗礼,贫民总没有那么讲究,连教父母的选取都限制在了狭小的人际圈内。除开神父朗诵经文的声音,便只有小孩子哇哇的哭声和大人试图安抚和道歉的声音,特殊的手势和圣水被放置在婴儿的上方施展着,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魔法,之后便被塞了银汤匙,忙不迭地带了下去。

狡啮跟着听完了唱诗班的吟咏,一套完整而并不怎么顺利的流程。 

人们衷心而虔诚地祝祷着,教徒的赞美诗传达给悬吊在教堂上方的神明,从天花板投射入的光芒仅仅照亮了讲台那一小块空地,剩下的光线完美地被落地窗户给阻隔掉了。

   

“万能的主。”

他们齐声唱道。

  

    

从教堂走出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他的女伴合上了一直摊开的圣经,作为信徒的一员,对他露出一个温柔而宽慰的笑容。

此时已是深冬时节,干枯的树叶被扫了起来,堆在了树的脚下,随后又被由北向南的风给抛得四处乱窜。狡啮弯下腰,给同行的人围上了围巾。他们在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分开,她熠熠的浅金发色如同冬日苍白的太阳。

东倒西歪的灌木和啄食过种子的鸟倚靠在一起,风蹿过它们的身体,光秃秃的树枝拍打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整条街道上什么都是混乱的,唯有被刷成红色的街灯直挺挺地站立着。

    

“狡啮。”

他回过头,先是声音,再是影子,最后是完整而平静的槇岛圣护。

他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狡啮慎也听到了身后教堂钟声敲响的声音。

他们走进了路边的一家汽车餐馆,不算什么正式谈话的地方,规矩地按照日出日落的时间准备着遍地可见的食物,味道更是谈不上好或坏,老板已经经营了不少时日。

狡啮和槇岛面对面的坐着,狡啮点的咖啡充斥着劣质糖浆的味道,而摆在槇岛面前的是杯红茶。

狡啮发现自己远没有当初看到槇岛幻影的时候那样惊讶,就像再好的节目被预先排演过一次之后,效果也会大打折扣。槇岛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并无二致,算上他流亡海外的几十年,他们也算是共同生活过相当长的时光。

他揣测过槇岛的一些习惯和动作,他侧脸的轮廓,肩膀自然耷拉下来的弧度,以及点菜时往菜单上敲两下的手指,而现在他的琢磨都和真实的境况一一对应起来,充分印证了自己和哲学家该死的相似性。

槇岛端起手里的茶杯,微皱着眉毛喝了一口。

“还是警察?”他直视着狡啮的眼睛,铁质的勺子在杯中搅了搅,“不用证明,猎犬的本性隔着桌子也能闻得清楚。”

“是,”狡啮的警徽仍旧安静地躺在口袋里,“你又怎么会从教堂出来?槇岛,你不是能担任圣职者的人。”

“当然,”他笑了笑,“所以只是偶尔兼职唱诗班的指挥。”

虽然没有讨论过关于音乐的见解,然而槇岛在这方面天赋确实是不需要质疑的,他擅长一切艺术的替代者,具体所涉及到的不同仅仅是本身对于兴趣的投入和分配问题。

“大多数时间里,我只是普通的中学老师而已。”

“是吗,我看你一直有杀人犯的味道。”

“我不否认,”槇岛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诚恳而笃定,“狡啮,你同我一样吧——这不是科学范畴内所能解释的事情,尽管我曾经听闻有关于回忆起前世的实验,灵魂之类的存在,当然,这和我当日所指的有些出入,仅仅是假想物质的代名词。”

“尽管如此,灵魂不灭而肉体变迁是很多教派里古而有之的说法,但这和我所能认知到的涉及泛灵论的论调仍然不同。并非物理和哲学这两门环环相扣的学科的范畴,牛顿最终的归宿——神学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都能记得过去的事情——西比拉,厚生省,psycho-pass,当然,还有你出于自己的意志杀了我的选择,”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这些词现在听起来有些可笑。”

“狡啮,我姑且接受了这样的作弄,”位于狡啮对面,槇岛那一方的座椅上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痕迹,夹杂着一些刀具划过的伤疤,“然而你也与我有同样的境遇,仅仅是因为杀了我的人是你吗?”

“或许,”狡啮平放在桌上的手能清晰感觉到移动间油渍黏糊糊的触觉,“槇岛,你死后跟我走过很多地方。”

“我以为我的尸体腐烂在了麦田里。”

“不是尸体,是你的灵魂,我能看到你和我说话,”    

他们靠得很近,两个人的额头几乎抵到了一起,他能感到槇岛的呼吸,他细密而柔软的白色睫毛下,那双金色的瞳孔中反射出余晖下狡啮的身影。

“难以想象……”像是从几个字中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短暂的诧异后,槇岛再次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答案大概是我们一同死去吧。”

他直起身,从正门口走了出去,没有道别。

  

狡啮同槇岛的第二次见面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

他同交往两年的女友分开,间隔上一段时间去教堂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狡啮对教会活动的一系列流程也已经熟悉了很多,可以耐着性子在里面坐上一上午。昏黄的灯光让建筑物的装饰品都变得清晰了起来,他开始观察起几百年前留下的彩绘玻璃,它们意外保留得很是完好,而钢筋混凝土铸就的墙壁却已经被前后翻修过了几次,上下出现了颜色不一的断层。

人声念诵的声音混合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狡啮依然坐在靠后的位置,阴冷的潮气从他身侧的墙砖中渗透出来,他扣上了外套最上方的那一枚扣子。

问安,诵经,祷告,经历了数千年的流程。

槇岛站在唱诗班的前面,他胜任了指挥这样的职位,一切演奏都有条不紊地在他的面前继续着。

统一了着装的孩子们侧对着座位席,他们的嘴唇开开合合,口型一致,而穿着白色正装的槇岛并没有说话,只是挥动着手臂,从狡啮的位置仅仅能看到脊背挺直的背影和有些褶皱的外套,暖色的灯光笼罩了他的全身,远远地隔绝在众人面前。

狡啮稍微松了松领口,看着眼前如同戏剧行进的场景,这有点像是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梦里两个衣着不同的槇岛圣护发生了一场厮杀。

领头的小女孩认真地盯着她眼前的指挥家,紧贴在裙子两侧的手显示出了她的紧张,然而高音部的赞美诗仍然发挥得卓绝。

演唱平稳地结束了,白发的男人拿了曲谱和指挥棒,跟在队伍的末尾退场。

狡啮继续听完了信徒的祷告,偶尔跟着念出两句马太福音里面的句式,他已经听过太多遍。


像是弥补这两次见面之间的空白一般,槇岛出现在狡啮面前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街角的邮筒旁,教堂侧殿的廊柱下,中心广场温泉旁的长凳上,槇岛放了一包鸽食在他的身旁,招致了鸟类们一拥而上。

而狡啮出警时看到的刚好便是这一幕,一本书摊在他的膝上,槇岛随意地翻了翻,露出了百无聊赖的神情。

这座城镇只有几条主干道,连带广场也小得可怜,槇岛坐的位置正好是地标雕像的前方,和议事厅位于同一条中轴线上。

槇岛抬起头,他就在距离狡啮几步之遥的地方,向他挥了挥手,完全是老友的样子。

他们再次降生的国家富饶而喧嚣,狡啮再也没有见到过战争的硝烟,而凌驾于他们头上无形的天网也应人权组织的要求替换成了自由度更高的设备,时间过去了几十年,他在这片新生的土地上学工作恋爱,作为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居民。新一次的清洗工作换来了短暂的宁静,至少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不必重新被迫注视着支愣着干枯头颅的人群。

纸包中的鸽食被啄食殆尽,狡啮把它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在槇岛旁边坐了下来。

他们又一次聊了很长的时间,两个人的纠缠太久,无论最早出于什么样忿恨激烈的理由,在狡啮流亡海外的那些时间里,他未来的方向和槇岛的精神世界都已经被反复揣摩了无数遍,换过了时空和岁月之后,有些东西已经消弭,更多值得深究的想法终于能一一得到验证。

“狡啮,我应该给予你一些赞赏,”槇岛说话的时间里,那本书一直摊开着,“我无法得知在我死后发生了这样有趣的延续,这不得不说是遗憾。”

“我一直都欣赏你,而这次你超出了我的预期。”

他平和地说着话,顾不着狡啮从谈话的中途就已经开始点燃了他的香烟。大概是晨起太匆忙的关系,狡啮的一撮头发睡出了卷曲的弧度,不安生地从服贴的位置横生了出来。

“抽烟是恶习,”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去我住的地方吗?你可以同我聊聊你和那位灵魂先生相处的故事。”

  

男人之间的忄生事远比他们的语言来得直接,狡啮脱下了他的上衣,包裹在下面的身体有着紧致而不过分夸张的流线型曲线,谁先主动已经不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他对于男人并没有多么熟练,所以这场混乱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索性最后的结果并不坏,在喘息声中,两个人的契合度得到了验证。

身体的余韵褪去之后,寒意开始侵袭上来,狡啮弯下腰,在被扔在一旁地上的外套中轻车熟路地摸出了打火机和香烟,他一直买着固定的牌子,对于烟盒里剩下的数量也相当清楚。

“槇岛,”他们现在都被冠以了另外的姓名,然而真正谈论起来的时候还是习惯于用上一个世界的名字。

“最初我刚到东南亚的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大病,”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在你死亡之后,我离开了日本。”

在看到槇岛点头之后,猎犬继续说了下去。

“当地的气候非常惹人烦,潮湿的雨林里面有很多毒蛇和蜥蜴,我一直分不清它们的种类。因为不适应环境,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左右。”

“很糟糕,”他言简意赅地比划了一下。

“但是当时我已经能看到你了,虽然在我生病的时间里,‘槇岛圣护’并不怎么说话,他老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我从东京带出来的书。”

“我的地下室?”

“没错。”叼着香烟说话,狡啮原本干练的音色也显得含糊不清,“你的车我也开走了。”

听着这一切的槇岛并没有因为私人领域被侵犯而生气,仅仅是饶有趣味地笑着。

“我从当地居民那换来了一些药品,把大部分都吞了下去,然后药效上头,整个房间都倒转了过来,出了一身冷汗,你……”狡啮改口,“他走了过来,对我说‘狡啮,你要死了吗’?

我不太记得具体说了什么,大概是‘槙岛,如果我死了,你也不再存在了’之类的语句。”

“之后我就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高烧已经退下了,我手里还攥着一把勃朗宁手枪,然后听他继续说着喋喋不休的话。”

“我以为你会告诉我更为精彩和激烈的故事,比如你在战场上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槇岛没有试图打断,而是认真听完了这样的叙述。狡啮长篇大论的时候很是少见,在叙述中途他曾经停顿了几次,却仍然讲完了这个断章。

“这很平常,”他的固执似乎也改变了不少。

说话的间隙里烟灰承受不住堆积的重量,径直落了下来。狡啮拍了拍,却仍旧在被单上留下了一个被烧焦的坑洞,难免让人有些懊恼。

“算了吧,”槇岛侧过身看了看,他简单地披了件白衬衫,上半身几乎都裸露在外面,“幻觉是统合失调症的问题?精神类药物应该很容易处理。”

“我没有进行心理治疗,”狡啮的一支烟终于燃烧殆尽,被他摁灭在了床头的烟灰缸中。

“你这个人真是出人意料……”槇岛盯着面前的人看了看,狡啮年轻的面容几乎同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狡啮,过来。”

他们终于交换了属于彼此的第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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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大概是终于可以不用DT的狡哥?(滚)本来想试试写八字母的,我实在怕了屏蔽得死去活来的LFT……

 我对幻影的存在非常满意,然而也会想老师如果知道了这样的发展会有怎么样的看法,后来觉得大概是“狡啮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吧XD因为call一直能做出超乎他预计的事情,老师才会选择和他的追逐。

至于狡哥,我一直相信他是自己在发展和变化着的,所以经过了几十年之后,他自己也会成熟很多,对老师的存在有不同的理解,然而他仍然是个有底限的人。

算是互相牵制吧。

写这篇的时候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结果什么都没讲明白orz,老师的语气我也不太会把握,实在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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